第36章 第 3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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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第 36 章
裴煊垂眸, 頭頂冷光燈映得江渝之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又圓又亮，額頭上還掛著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，她就這樣直楞楞地看著他, 明顯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話。
有那麽幾秒鐘的時間，江渝之以為自己因為手臂太疼而產生了幻覺，但裴煊看上去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，她才意識到，裴煊說的是——他要幫她洗澡。
兩人對視幾秒，江渝之率先挪開了視線, 她指尖摳著泳衣上的布料, 說道：“要不然還是算了吧，我簡單沖洗一下,t 一只手也能辦到。”
臨時變卦，她的嗓音有些發虛。
對於她是否能一只手洗澡這件事，裴煊不置可否, 只是平靜反問：“你還想一個人待在浴室裏？”
江渝之沒說話, 在沈默中敗下陣來。
不是不想, 是不敢，她現在多小心翼翼都不為過。
“先起來吧。”裴煊看她姿勢別扭地蹲在地上，都替她覺得難受，“窩著肚子蹲在地上不難受嗎？”
因為怕擠到肚子, 她的腿叉得有些開，江渝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太雅觀，右手撐著墻壁準備站起來。
下一秒, 裴煊彎腰, 將手遞到她的身前。
江渝之抿了下唇，他的眸子非常沈靜, 神色坦蕩，反倒襯出她的扭捏，她的手扶上他的掌心，裴煊的手立刻反握住，她借力站了起來，輕輕跺了下有些發麻的腳。
她輕咳一聲，說道：“先……先不脫衣服，把頭洗了。”
多多少少給她一點緩沖和接受的時間吧。
說罷，她就伸手去解頭繩，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單手不方便，她弄了幾次都沒弄下來。
“緊張什麽？”裴煊低笑，“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洗澡。”
感受到男人的手覆上手背，撥開她的手指，江渝之縮回手，抽了抽嘴角，說道：“如果可以的話……現在給我一瓶酒把我灌醉好了。”
拿掉發圈之後，原本盤在頭頂的頭發披散在她膚如凝脂的背上，發梢微曲。
帶起一陣淡淡的馨香。
裴煊打開蓮蓬頭，調試著水溫，江渝之低著頭，她盯了一會兒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水花後，閉上了眼睛。
溫熱的水流噴灑在她的頭上，擠出洗發露後在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鉆進她的鼻腔，裴煊的指腹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。
江渝之一方面由於過於舒適而感到困倦，一方面又想到待會兒要脫衣洗澡。
思緒在昏沈和清醒中反覆沈浮。
洗完頭發之後，裴煊用毛巾幫她吸幹，再用發圈簡單盤了一下，幫女生盤頭發這件事還是第一次做，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，最後的成品也是松松散散掛在腦後，還有幾縷漏網之魚垂落在肩膀上。
雖然不太能看，但至少不會往下掉了。
江渝之還是不死心，她簡單披上剛才脫下的浴袍，語速極快地說道：“我還是去看看小瓷好沒好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，又健步如飛地離開了房間。
賀瓷房間裏沒人，她朝著樓下看去，管家在一樓客廳陪著糖豆拼樂高，隔壁裴寂的房門緊閉著。
她試著擡了下手臂，疼得齜牙咧嘴。
閉了閉眼，有些悲傷地接受了裴煊要幫她洗澡的這個事實。
等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之後就到網上下單防滑墊，立刻！馬上！
江渝之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，裴煊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，已經在淋浴間的地上鋪了一層浴巾，防滑程度雖然比不上地墊，但也聊勝於無。
在裴煊的註視下，她脫了浴袍走上前，背對著他，嗓音緊繃著，蹦出的幾個詞和連不成一句話：“綁帶的，脖子上和背上，抽一下繩子就好。”
三秒後，泳衣的上裝輕飄飄地落在地上。
在江渝之彎腰之前，裴煊先一步撿了起來，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塊粉色的布料，掛在墻上的掛鉤上。
下裝有點緊，江渝之用一只手有些費勁地去扒拉，她只覺得自己臉頰的溫度在逐漸攀升，她的視線飄忽著，一會兒看洗浴用品塑料瓶上的字，一會兒看墻壁瓷磚的花紋，就是不落到裴煊的身上。
彎腰不方便，江渝之在裴煊目光下也沒太多的思考能力，擡起一條腿去扒，她身子有點沈加上有些慌亂，重心有些不穩，單腳跳了兩下，裴煊及時扶住了她。
江渝之半個身子都貼在了他的身上，她的膚色和他的黑T對比鮮明。
在幫她洗澡的時候，裴煊的衣服和褲子早就濕透了，濡濕的感覺又讓江渝之想起了那年暑假汗濕的兩件夏衫。
綿軟壓上胸膛的那一刻，裴煊覺得自己的額角都抽了兩下，難道受折磨的只有江渝之一個人嗎？
裴煊扶著她的肩膀讓人站好，彎腰幫她把她的褲子褪了下來。
“擡腳。”
男人的嗓音低啞微沈，按照他的指令，江渝之機械地動作，她覺得已經不能用羞赧來形容她這時候的狀態了，她恨不得馬上從地球上消失。
見江渝之拘謹地捂著胸前，裴煊笑了聲：“你要捂著洗澡嗎？”
他握著她的肩膀，讓人轉了順時針轉了九十度，面對墻壁，說道：“你別看我，就當我也沒看見你。”
江渝之：“……掩耳盜鈴。”
裴煊也沒想著占人便宜，沐浴乳擠到沐浴球，揉搓出泡沫，遞給她，一只手能完成的事情讓她自己來。
這法子雖說自欺欺人但也有用，不看裴煊之後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心率稍微正常了一點。
裴煊靠著浴室門守著她，更加堅定了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的想法。
盡管一只手不是很方便，但江渝之還是非常迅速地把身上的泡泡沖掉了。
動作一氣呵成地從架子上拿下睡袍，將綁帶隨便繞了下，從裴煊的身邊擠出淋浴間，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。
“等下。”裴煊跟在她身後，見江渝之的視線一直不敢落在他的身上，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，拉著她，問道，“油，要現在抹嗎？”
手腕被人攥著，江渝之只好回頭，她的視線掃過下午收拾行李時被她隨手擱在洗漱臺上的妊娠油。
她現在已經對裴煊抹油這件事免疫了，想著早晚都是要抹的，於是便迷迷瞪瞪地說了聲：“好。”
裴煊在洗漱池上鋪了一層浴巾，把人抱了上去。
當自己的睡袍帶子被人抽掉的那一刻，江渝之才意識到，她現在穿的是睡袍，帶子一松就全部散開。
“我現在不塗了。”
江渝之推著他，腳踩在他的大腿上，想要從洗漱池上下來。
裴煊卻沒有讓開，擠進她的腿間，手掌輕輕在她的腰側偏下的位置拍了拍，啞著嗓子說道：“坐好，別動。”
無所謂了，反正剛才都被看光了，江渝之幹脆破罐子破摔，懶得再掙紮。
雙手支在身後，撐在幹燥的浴巾上，大大方方地把肚子露給他。
裴煊問她：“還沒感受到胎動嗎？”
江渝之沒把那幾次疑似的動靜說給他，撇撇嘴道：“還沒，估計是個小懶蟲。”
按照以往的慣例，裴煊還是先和小葡萄說會兒話，他半蹲著，雙手撐在江渝之的身側，聲音變得柔和：“小葡萄，我是爸爸，你今天過得怎樣？你別太懶了，該動的時候還是要動的。”
呼吸間的帶出的熱氣噴灑在江渝之的肚子上，她感覺有些癢，憋著笑，說道：“天天睡覺，還能過得怎麽……”
她說到一半，聲音突然停下，三秒後，語調陡然拔高：“裴煊，它踢我了！”
不再是小魚吐泡泡這種細微的動靜，她感覺自己的肚皮非常真切地被輕輕踹了一腳。
“我看見了。”裴煊含笑道，指尖覆上江渝之肚臍附近的位置，點了點，激動地說道，“剛才這裏有很輕微的凸起。”
裴煊的掌心放在江渝之的肚子上，小葡萄又對著它爹的掌心踹了一腳，裴煊稀奇地擡頭看江渝之：“它好聰明。”
江渝之踢了踢他的腿，說道：“趁它還在動，拿手機拍一下。”
第一次感受到清晰的胎動，總是意義非凡的。
“好。”
裴煊應了她一聲，轉身走進了臥室。
除了手機之外，裴煊還拿了兩包客房裏備著的耳塞。
不到二十周的胎動，動靜太小了，錄像裏不一定拍得到，只能轉化為比較容易觀察到的幅度。
江渝之指了指肚子上的一點，說道：“剛才一直這個地方動。”
裴煊隨手一拿，正好拿了一個藍色的和一個粉色的，他撕了那個粉色的包裝，取出了一個耳塞。
江渝之怕自己躺到床上之後小葡萄又不動了，她也不敢隨便挪位置，好在洗漱池很大，她往後仰躺了些，讓裴煊把耳塞放在她的肚子上。
耳塞的震動能清晰地拍到，裴煊和小葡萄又玩了一會兒，但江渝之有點撐不住了，她覺得自己空懸的腰都要斷掉了，這樣本就累，況且她還是單手撐著的姿勢，支在臺子上的右手手肘都有點抖。
這時候小葡萄也逐漸安靜了，江渝之輕輕踹了裴煊一腳，說道：“腰疼，堅持不住了。”
裴煊關了手機錄像，將手機擱在一邊，扶著她坐好，t裴煊的手從江渝之的睡袍中伸進去，輕輕揉著她的腰身，俯下身子，唇貼了貼她的額角，問道：“它現在這樣動，你會痛嗎？”
江渝之全身心都放在裴煊的指尖，皮膚相觸，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尖都顫了一下，繃著嗓子說道：“不會，很輕。”
裴煊搭在她上的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腰和脊柱，細微的電流感刺激著她的神經末梢，江渝之只覺得自己的腿都在發軟。
腰、耳後、肚臍周圍都是她很敏感的地方。
明明剛洗完澡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脖頸上又覆了一層薄汗，她下意識想要夾緊腿，但裴煊站在她的腿間，她的大腿內側的肌膚緊緊貼著裴煊的褲子。
裴煊的聲音也微啞，輕笑：“這很正常。”
“書上說，孕中期孕反減退，也沒有孕晚期負擔重，心理因素在激素的作用下，有部分人會變得更加敏感，欲望也會比平時更重一些。”
他咬重的最後一句話字燒紅了江渝之的臉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洗澡洗太久了，浴室裏有些缺氧，江渝之暈暈乎乎地問：“還有呢？”
裴煊的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，貼近她的耳朵，輕聲說道：“幫準媽媽紓解，也是準爸爸應該做的事。”
江渝之瞪他一眼，但她含水的眸子實在沒什麽威懾力，說道：“書上又說的？”
裴煊問她：“手怎麽樣了？”
江渝之小幅度活動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好多了，還有點麻的感覺，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。”
“現在小葡萄也睡著了，手沒大礙的話就做點別的？”
喉嚨裏滾出一聲低笑，裴煊繼續說道，聲音裏帶著點蠱惑：“不用擔心會傷著小葡萄，我用手幫你，不說話就代表你同意了。”
裴煊一邊說著，手指還沒放過她的腰，江渝之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，眼淚都要被刺激出來，她咬著下唇，貼著裴煊褲腿的腳很輕地蹭了蹭。
理智上謹記著保持距離，身體上卻很誠實。
溫泉裏的夢境像是催化劑一般，讓她的理智全面崩盤。
醉酒那次暈暈乎乎的不算，現在她是清醒的，對十年前沒有得到的東西，對於高三的那個夜晚沒做完的那個夢，身體內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渴望和執著。
裴煊把她抱了下來，摟著她，微微壓向洗漱池，手伸向鏡子。
她的後背貼著裴煊的前胸，起了霧的鏡子映著兩人模糊的身影。
“不要……”
知道他要做什麽，江渝之小幅度地掙紮，下意識想要躲，卻被人攏在懷裏，掙脫不得。
裴煊一手隔在她的肚子和洗漱池之間，另一只去摁開鏡子上的除霧鍵。
兩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，江渝之看向鏡子裏的自己，她雙眸含水，體內熱氣升騰，整個人都是粉色的。
自從身材開始變化之後，她洗澡的時候都會下意識躲避自己在鏡子裏赤裸著的身體，現在這樣直觀地看見，江渝之的心臟都顫了顫。
變大的不僅是肚子，她現在內衣都要買大一些。
裴煊就著這樣從身後擁住她的姿勢，慢條斯理地用洗手液清洗著自己的手指，一根一根，洗了三遍。
房間裏沒有避孕套，他也沒喪心病狂到對手臂還傷著的江渝之真槍實彈地幹些什麽。
而且他心裏明白，以他們之前現在的關系，還沒到那一步。
盡管江渝之現在可能有點上頭，他並不想做她清醒之後會後悔的事情。
但現在這個情況，不幹點什麽也說不過去。
裴煊握著江渝之的腰往後拉了點，一條腿擠進江渝之的腿間，抵著江渝之的大腿微微擡起，膝蓋頂在洗漱池下面的櫃子上。
天花板上的燈大開著，鏡子裏兩人的神態姿勢都一覽無餘，江渝之想要躲開。
裴煊的掌心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，發出一聲不小的聲響，聽上去色情又暧昧。
江渝之扒著洗漱池的手指一下就繃緊了，失聲尖叫：“裴煊！”
裴煊一手護著她的肚子，避免她因為失控撞上冰涼堅硬的洗漱臺，另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她大腿內側的軟肉。
氣息不穩的呼吸聲從她緊閉的唇齒間瀉出，江渝之踩在地上的那只腳的腳尖踮起，緊繃。
裴煊的手橫在她的腿前，她雙手撐在洗漱池的邊緣，身後是荷爾蒙迸發的成年男性的身體，隔著濕漉漉的布料，江渝之仿佛能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腹肌。
感受到懷裏的人開始輕輕顫栗，裴煊的唇貼在她的耳廓，啞著聲音說道：“不舒服的話就及時告訴我，你看鏡子裏，看我的眼睛。”
沒系帶子的睡袍從她的肩頭滑落，松松垮垮地掛在她微彎曲的手肘上，堆疊在裴煊曲起的大腿上。
腦中閃過一道亮光，江渝之嗚咽著搖頭，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，右手揮手打翻了放在浴室裏的擴香石。
爆裂的薄荷香在潮濕悶熱的空氣中彌漫開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理智短暫地回了籠，但很快又失了控。
-
浴室水聲嘩嘩，絕對不是江渝之的錯覺，裴煊今天在洗澡上花的時間比平時長多了。
剛才在鏡子前折騰了一番，江渝之又出了一身汗，裴煊把她推到淋浴間，用溫水給她簡單沖洗了一下後，將她推出了浴室。
江渝之扒著門問他，是否需要她的幫助，剛才之間就隔著兩層布料，什麽變化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。
畢竟如果是只享受，不出力，是不是不太好？
裴煊眼底浮著意味不明的笑，掃過她的右手，挑眉問道：“另一手也不要了？”
打住……打住……不能再回憶了。
江渝之看著梳妝鏡裏的自己，不但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，就連脖子也是粉的。
她輕輕拍了拍臉頰，低頭看自己剛才給夏鹿發出去的消息。
江渝之：【我一定是瘋了……】
她就這麽一句話，連前因後果都沒有，夏鹿很淡定地發來一句：【哦，和裴煊又睡了唄。】
江渝之：【？】
夏鹿：【你和裴煊一起出去旅游了，這個點還能幹些啥？你們天天睡在一張床上，還抱在一起，兩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，擦槍走火不是早晚的事嗎？】
江渝之：【不是……沒……但用手……】
她稍微冷靜了一些，急匆匆地解釋，但她單手打字有點慢。
【是我的手傷到了，他幫我洗澡，然後就場面不可控了。】
夏鹿先是詢問了她一番手臂上的傷，隨後回道：【難怪，要是他沒反應才不正常好吧。】
江渝之：【好像是我主動的……？】
夏鹿：【裴煊那種老狐貍，你以為是你主動，實際上只是你的道行沒他深，嘖嘖。】
江渝之嘆了口氣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，剛才實在是太上頭了。
夏鹿：【你們接吻了嗎？】
雖然有點沒頭沒腦，但江渝之如實回答：【沒有，怎麽了？】
夏鹿：【等你們下次在做這檔子事的時候，能情不自禁地kiss就知道區別在哪兒了，等那個時候，你就不會覺得心裏堵得慌又亂糟糟的了。】
江渝之望著她的那行話有些出神，沒過幾分鐘，夏鹿接連給她分享了好幾個鏈接。
【總想和老公貼貼，但他老是擔心傷到寶寶怎麽辦？】
【關於孕期同房的姿勢大全。】
夏鹿：【食色，性也。追求歡愉是人的本能，爽了就完事兒了。】
浴室裏的水聲停了。
“啪——”
江渝之用力地將手機反扣在梳妝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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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煊垂眸, 頭頂冷光燈映得江渝之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又圓又亮，額頭上還掛著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，她就這樣直楞楞地看著他, 明顯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話。
有那麽幾秒鐘的時間，江渝之以為自己因為手臂太疼而產生了幻覺，但裴煊看上去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，她才意識到，裴煊說的是——他要幫她洗澡。
兩人對視幾秒，江渝之率先挪開了視線, 她指尖摳著泳衣上的布料, 說道：“要不然還是算了吧，我簡單沖洗一下,t 一只手也能辦到。”
臨時變卦，她的嗓音有些發虛。
對於她是否能一只手洗澡這件事，裴煊不置可否, 只是平靜反問：“你還想一個人待在浴室裏？”
江渝之沒說話, 在沈默中敗下陣來。
不是不想, 是不敢，她現在多小心翼翼都不為過。
“先起來吧。”裴煊看她姿勢別扭地蹲在地上，都替她覺得難受，“窩著肚子蹲在地上不難受嗎？”
因為怕擠到肚子, 她的腿叉得有些開，江渝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太雅觀，右手撐著墻壁準備站起來。
下一秒, 裴煊彎腰, 將手遞到她的身前。
江渝之抿了下唇，他的眸子非常沈靜, 神色坦蕩，反倒襯出她的扭捏，她的手扶上他的掌心，裴煊的手立刻反握住，她借力站了起來，輕輕跺了下有些發麻的腳。
她輕咳一聲，說道：“先……先不脫衣服，把頭洗了。”
多多少少給她一點緩沖和接受的時間吧。
說罷，她就伸手去解頭繩，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單手不方便，她弄了幾次都沒弄下來。
“緊張什麽？”裴煊低笑，“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洗澡。”
感受到男人的手覆上手背，撥開她的手指，江渝之縮回手，抽了抽嘴角，說道：“如果可以的話……現在給我一瓶酒把我灌醉好了。”
拿掉發圈之後，原本盤在頭頂的頭發披散在她膚如凝脂的背上，發梢微曲。
帶起一陣淡淡的馨香。
裴煊打開蓮蓬頭，調試著水溫，江渝之低著頭，她盯了一會兒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水花後，閉上了眼睛。
溫熱的水流噴灑在她的頭上，擠出洗發露後在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鉆進她的鼻腔，裴煊的指腹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。
江渝之一方面由於過於舒適而感到困倦，一方面又想到待會兒要脫衣洗澡。
思緒在昏沈和清醒中反覆沈浮。
洗完頭發之後，裴煊用毛巾幫她吸幹，再用發圈簡單盤了一下，幫女生盤頭發這件事還是第一次做，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，最後的成品也是松松散散掛在腦後，還有幾縷漏網之魚垂落在肩膀上。
雖然不太能看，但至少不會往下掉了。
江渝之還是不死心，她簡單披上剛才脫下的浴袍，語速極快地說道：“我還是去看看小瓷好沒好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，又健步如飛地離開了房間。
賀瓷房間裏沒人，她朝著樓下看去，管家在一樓客廳陪著糖豆拼樂高，隔壁裴寂的房門緊閉著。
她試著擡了下手臂，疼得齜牙咧嘴。
閉了閉眼，有些悲傷地接受了裴煊要幫她洗澡的這個事實。
等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之後就到網上下單防滑墊，立刻！馬上！
江渝之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，裴煊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，已經在淋浴間的地上鋪了一層浴巾，防滑程度雖然比不上地墊，但也聊勝於無。
在裴煊的註視下，她脫了浴袍走上前，背對著他，嗓音緊繃著，蹦出的幾個詞和連不成一句話：“綁帶的，脖子上和背上，抽一下繩子就好。”
三秒後，泳衣的上裝輕飄飄地落在地上。
在江渝之彎腰之前，裴煊先一步撿了起來，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塊粉色的布料，掛在墻上的掛鉤上。
下裝有點緊，江渝之用一只手有些費勁地去扒拉，她只覺得自己臉頰的溫度在逐漸攀升，她的視線飄忽著，一會兒看洗浴用品塑料瓶上的字，一會兒看墻壁瓷磚的花紋，就是不落到裴煊的身上。
彎腰不方便，江渝之在裴煊目光下也沒太多的思考能力，擡起一條腿去扒，她身子有點沈加上有些慌亂，重心有些不穩，單腳跳了兩下，裴煊及時扶住了她。
江渝之半個身子都貼在了他的身上，她的膚色和他的黑T對比鮮明。
在幫她洗澡的時候，裴煊的衣服和褲子早就濕透了，濡濕的感覺又讓江渝之想起了那年暑假汗濕的兩件夏衫。
綿軟壓上胸膛的那一刻，裴煊覺得自己的額角都抽了兩下，難道受折磨的只有江渝之一個人嗎？
裴煊扶著她的肩膀讓人站好，彎腰幫她把她的褲子褪了下來。
“擡腳。”
男人的嗓音低啞微沈，按照他的指令，江渝之機械地動作，她覺得已經不能用羞赧來形容她這時候的狀態了，她恨不得馬上從地球上消失。
見江渝之拘謹地捂著胸前，裴煊笑了聲：“你要捂著洗澡嗎？”
他握著她的肩膀，讓人轉了順時針轉了九十度，面對墻壁，說道：“你別看我，就當我也沒看見你。”
江渝之：“……掩耳盜鈴。”
裴煊也沒想著占人便宜，沐浴乳擠到沐浴球，揉搓出泡沫，遞給她，一只手能完成的事情讓她自己來。
這法子雖說自欺欺人但也有用，不看裴煊之後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心率稍微正常了一點。
裴煊靠著浴室門守著她，更加堅定了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的想法。
盡管一只手不是很方便，但江渝之還是非常迅速地把身上的泡泡沖掉了。
動作一氣呵成地從架子上拿下睡袍，將綁帶隨便繞了下，從裴煊的身邊擠出淋浴間，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。
“等下。”裴煊跟在她身後，見江渝之的視線一直不敢落在他的身上，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，拉著她，問道，“油，要現在抹嗎？”
手腕被人攥著，江渝之只好回頭，她的視線掃過下午收拾行李時被她隨手擱在洗漱臺上的妊娠油。
她現在已經對裴煊抹油這件事免疫了，想著早晚都是要抹的，於是便迷迷瞪瞪地說了聲：“好。”
裴煊在洗漱池上鋪了一層浴巾，把人抱了上去。
當自己的睡袍帶子被人抽掉的那一刻，江渝之才意識到，她現在穿的是睡袍，帶子一松就全部散開。
“我現在不塗了。”
江渝之推著他，腳踩在他的大腿上，想要從洗漱池上下來。
裴煊卻沒有讓開，擠進她的腿間，手掌輕輕在她的腰側偏下的位置拍了拍，啞著嗓子說道：“坐好，別動。”
無所謂了，反正剛才都被看光了，江渝之幹脆破罐子破摔，懶得再掙紮。
雙手支在身後，撐在幹燥的浴巾上，大大方方地把肚子露給他。
裴煊問她：“還沒感受到胎動嗎？”
江渝之沒把那幾次疑似的動靜說給他，撇撇嘴道：“還沒，估計是個小懶蟲。”
按照以往的慣例，裴煊還是先和小葡萄說會兒話，他半蹲著，雙手撐在江渝之的身側，聲音變得柔和：“小葡萄，我是爸爸，你今天過得怎樣？你別太懶了，該動的時候還是要動的。”
呼吸間的帶出的熱氣噴灑在江渝之的肚子上，她感覺有些癢，憋著笑，說道：“天天睡覺，還能過得怎麽……”
她說到一半，聲音突然停下，三秒後，語調陡然拔高：“裴煊，它踢我了！”
不再是小魚吐泡泡這種細微的動靜，她感覺自己的肚皮非常真切地被輕輕踹了一腳。
“我看見了。”裴煊含笑道，指尖覆上江渝之肚臍附近的位置，點了點，激動地說道，“剛才這裏有很輕微的凸起。”
裴煊的掌心放在江渝之的肚子上，小葡萄又對著它爹的掌心踹了一腳，裴煊稀奇地擡頭看江渝之：“它好聰明。”
江渝之踢了踢他的腿，說道：“趁它還在動，拿手機拍一下。”
第一次感受到清晰的胎動，總是意義非凡的。
“好。”
裴煊應了她一聲，轉身走進了臥室。
除了手機之外，裴煊還拿了兩包客房裏備著的耳塞。
不到二十周的胎動，動靜太小了，錄像裏不一定拍得到，只能轉化為比較容易觀察到的幅度。
江渝之指了指肚子上的一點，說道：“剛才一直這個地方動。”
裴煊隨手一拿，正好拿了一個藍色的和一個粉色的，他撕了那個粉色的包裝，取出了一個耳塞。
江渝之怕自己躺到床上之後小葡萄又不動了，她也不敢隨便挪位置，好在洗漱池很大，她往後仰躺了些，讓裴煊把耳塞放在她的肚子上。
耳塞的震動能清晰地拍到，裴煊和小葡萄又玩了一會兒，但江渝之有點撐不住了，她覺得自己空懸的腰都要斷掉了，這樣本就累，況且她還是單手撐著的姿勢，支在臺子上的右手手肘都有點抖。
這時候小葡萄也逐漸安靜了，江渝之輕輕踹了裴煊一腳，說道：“腰疼，堅持不住了。”
裴煊關了手機錄像，將手機擱在一邊，扶著她坐好，t裴煊的手從江渝之的睡袍中伸進去，輕輕揉著她的腰身，俯下身子，唇貼了貼她的額角，問道：“它現在這樣動，你會痛嗎？”
江渝之全身心都放在裴煊的指尖，皮膚相觸，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尖都顫了一下，繃著嗓子說道：“不會，很輕。”
裴煊搭在她上的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腰和脊柱，細微的電流感刺激著她的神經末梢，江渝之只覺得自己的腿都在發軟。
腰、耳後、肚臍周圍都是她很敏感的地方。
明明剛洗完澡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脖頸上又覆了一層薄汗，她下意識想要夾緊腿，但裴煊站在她的腿間，她的大腿內側的肌膚緊緊貼著裴煊的褲子。
裴煊的聲音也微啞，輕笑：“這很正常。”
“書上說，孕中期孕反減退，也沒有孕晚期負擔重，心理因素在激素的作用下，有部分人會變得更加敏感，欲望也會比平時更重一些。”
他咬重的最後一句話字燒紅了江渝之的臉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洗澡洗太久了，浴室裏有些缺氧，江渝之暈暈乎乎地問：“還有呢？”
裴煊的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，貼近她的耳朵，輕聲說道：“幫準媽媽紓解，也是準爸爸應該做的事。”
江渝之瞪他一眼，但她含水的眸子實在沒什麽威懾力，說道：“書上又說的？”
裴煊問她：“手怎麽樣了？”
江渝之小幅度活動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好多了，還有點麻的感覺，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。”
“現在小葡萄也睡著了，手沒大礙的話就做點別的？”
喉嚨裏滾出一聲低笑，裴煊繼續說道，聲音裏帶著點蠱惑：“不用擔心會傷著小葡萄，我用手幫你，不說話就代表你同意了。”
裴煊一邊說著，手指還沒放過她的腰，江渝之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，眼淚都要被刺激出來，她咬著下唇，貼著裴煊褲腿的腳很輕地蹭了蹭。
理智上謹記著保持距離，身體上卻很誠實。
溫泉裏的夢境像是催化劑一般，讓她的理智全面崩盤。
醉酒那次暈暈乎乎的不算，現在她是清醒的，對十年前沒有得到的東西，對於高三的那個夜晚沒做完的那個夢，身體內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渴望和執著。
裴煊把她抱了下來，摟著她，微微壓向洗漱池，手伸向鏡子。
她的後背貼著裴煊的前胸，起了霧的鏡子映著兩人模糊的身影。
“不要……”
知道他要做什麽，江渝之小幅度地掙紮，下意識想要躲，卻被人攏在懷裏，掙脫不得。
裴煊一手隔在她的肚子和洗漱池之間，另一只去摁開鏡子上的除霧鍵。
兩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，江渝之看向鏡子裏的自己，她雙眸含水，體內熱氣升騰，整個人都是粉色的。
自從身材開始變化之後，她洗澡的時候都會下意識躲避自己在鏡子裏赤裸著的身體，現在這樣直觀地看見，江渝之的心臟都顫了顫。
變大的不僅是肚子，她現在內衣都要買大一些。
裴煊就著這樣從身後擁住她的姿勢，慢條斯理地用洗手液清洗著自己的手指，一根一根，洗了三遍。
房間裏沒有避孕套，他也沒喪心病狂到對手臂還傷著的江渝之真槍實彈地幹些什麽。
而且他心裏明白，以他們之前現在的關系，還沒到那一步。
盡管江渝之現在可能有點上頭，他並不想做她清醒之後會後悔的事情。
但現在這個情況，不幹點什麽也說不過去。
裴煊握著江渝之的腰往後拉了點，一條腿擠進江渝之的腿間，抵著江渝之的大腿微微擡起，膝蓋頂在洗漱池下面的櫃子上。
天花板上的燈大開著，鏡子裏兩人的神態姿勢都一覽無餘，江渝之想要躲開。
裴煊的掌心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，發出一聲不小的聲響，聽上去色情又暧昧。
江渝之扒著洗漱池的手指一下就繃緊了，失聲尖叫：“裴煊！”
裴煊一手護著她的肚子，避免她因為失控撞上冰涼堅硬的洗漱臺，另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她大腿內側的軟肉。
氣息不穩的呼吸聲從她緊閉的唇齒間瀉出，江渝之踩在地上的那只腳的腳尖踮起，緊繃。
裴煊的手橫在她的腿前，她雙手撐在洗漱池的邊緣，身後是荷爾蒙迸發的成年男性的身體，隔著濕漉漉的布料，江渝之仿佛能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腹肌。
感受到懷裏的人開始輕輕顫栗，裴煊的唇貼在她的耳廓，啞著聲音說道：“不舒服的話就及時告訴我，你看鏡子裏，看我的眼睛。”
沒系帶子的睡袍從她的肩頭滑落，松松垮垮地掛在她微彎曲的手肘上，堆疊在裴煊曲起的大腿上。
腦中閃過一道亮光，江渝之嗚咽著搖頭，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，右手揮手打翻了放在浴室裏的擴香石。
爆裂的薄荷香在潮濕悶熱的空氣中彌漫開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理智短暫地回了籠，但很快又失了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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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水聲嘩嘩，絕對不是江渝之的錯覺，裴煊今天在洗澡上花的時間比平時長多了。
剛才在鏡子前折騰了一番，江渝之又出了一身汗，裴煊把她推到淋浴間，用溫水給她簡單沖洗了一下後，將她推出了浴室。
江渝之扒著門問他，是否需要她的幫助，剛才之間就隔著兩層布料，什麽變化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。
畢竟如果是只享受，不出力，是不是不太好？
裴煊眼底浮著意味不明的笑，掃過她的右手，挑眉問道：“另一手也不要了？”
打住……打住……不能再回憶了。
江渝之看著梳妝鏡裏的自己，不但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，就連脖子也是粉的。
她輕輕拍了拍臉頰，低頭看自己剛才給夏鹿發出去的消息。
江渝之：【我一定是瘋了……】
她就這麽一句話，連前因後果都沒有，夏鹿很淡定地發來一句：【哦，和裴煊又睡了唄。】
江渝之：【？】
夏鹿：【你和裴煊一起出去旅游了，這個點還能幹些啥？你們天天睡在一張床上，還抱在一起，兩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，擦槍走火不是早晚的事嗎？】
江渝之：【不是……沒……但用手……】
她稍微冷靜了一些，急匆匆地解釋，但她單手打字有點慢。
【是我的手傷到了，他幫我洗澡，然後就場面不可控了。】
夏鹿先是詢問了她一番手臂上的傷，隨後回道：【難怪，要是他沒反應才不正常好吧。】
江渝之：【好像是我主動的……？】
夏鹿：【裴煊那種老狐貍，你以為是你主動，實際上只是你的道行沒他深，嘖嘖。】
江渝之嘆了口氣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，剛才實在是太上頭了。
夏鹿：【你們接吻了嗎？】
雖然有點沒頭沒腦，但江渝之如實回答：【沒有，怎麽了？】
夏鹿：【等你們下次在做這檔子事的時候，能情不自禁地kiss就知道區別在哪兒了，等那個時候，你就不會覺得心裏堵得慌又亂糟糟的了。】
江渝之望著她的那行話有些出神，沒過幾分鐘，夏鹿接連給她分享了好幾個鏈接。
【總想和老公貼貼，但他老是擔心傷到寶寶怎麽辦？】
【關於孕期同房的姿勢大全。】
夏鹿：【食色，性也。追求歡愉是人的本能，爽了就完事兒了。】
浴室裏的水聲停了。
“啪——”
江渝之用力地將手機反扣在梳妝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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